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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片羽(之四,之五)

之四

明楼曾很是下功夫研究过一段心理学。

原因简单的很——为了阿诚。

一个从幼儿时期就遭受暴力对待的孩子,能长成如今阿诚这个样子,想也知道绝非天赋异禀自由生长的结果。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说阿诚是明楼一手带大的都绝不为过。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明楼并没有发现阿诚有什么不对劲儿。话多了些,也不粘他粘的那么紧了,甚至还多少养胖了一点儿。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开始接手照顾明楼的饮食起居,只要是能做的都抢着去做。明楼不止一次跟他讲,你不是下人,带你回来也不是为了使唤你的。可是每次阿诚都是很认真的听着,听完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时间长了,明楼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事情也不多,顶多就是收个衣服晚上煮个夜宵什么的,愿意做就做吧!

有时候看他踩着个小凳子煮面什么的还觉得挺有趣的,所以很多时候明楼都是搬个凳子坐在厨房里,一边看阿诚忙活一边同他说话。

直到那天他眼看着阿诚的手臂不小心蹭在烧热的锅沿上,阿诚却没有任何反应才发现不对。

上前一步把他从凳子上扯下来,阿诚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才抬眼茫然的看向他。

拉开袖子,烫伤的地方已经起了一串水泡,明楼抓着他手腕要他自己看,问:“你都不知道疼么?”

阿诚想了想,摇头:“不疼的吧……”

明楼要被他气死了,简直想抓住他摇一摇:“那你告诉我怎么才算疼?”

阿诚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轻声说:“只要能忍的,都不算疼。”

只要能忍的就都不算疼……他说的轻描淡写,明楼却像是被只看不见的手在心里狠狠地拧了一下。到底曾经经历过多少不能忍受的痛楚才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用一种近乎漠然的态度的说出这种话?!

也是直到这时,明楼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一段衣食无缺的稳定生活并不足以抚平曾经的伤害,也不是所有的伤口都能被时间治愈。想要彻底的把这个孩子从过去那段被虐待的岁月中带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说:我偏要他成才,成为一个健康人,一个正常人,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可实际上,莫说成才,对于一个幼年长期受虐的孩子来说,仅仅是做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都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路艰且阻,明楼却从未放开手,就这样牵着他一步一步的从黑暗的角度里走了出来。

十三岁到十八岁,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只是匆匆而过的几年,让他们从容而平淡的长大。可是对于阿诚来说,却让他改变了整个人生。

而多年以后,当明楼与阿诚在异国他乡以另一种身份相遇,看着长身玉立的青年向自己走来的时候,明楼恼火的同时心中也会涌起无尽的骄傲,看到了么?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不仅成才了,而且比所能想象的还要更加光彩夺目。

 

之五(外一篇)

明长官书桌的抽屉里锁着一个本子,本子上一个字都没写,只夹着一张纸条和二十块钱——二十法郎!

这是明长官收到的平生第一份嫖资,当然,也是唯一的一份。

付款人:明诚先生。

而对于阿诚来说,搞到这两样东西并将之毁尸灭迹,也绝对能列入他人生目标之一。

 

不过目标之所以称之为目标,就表示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如愿。

人生之耻啊……明诚同志捂住脸,第一百零一次的思考硬抢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任何一段风花雪月的产生总是需要一点契机,对于阿诚来说也不例外。不过与人不同的是人家喝酒做情调,他是真·喝多了。那天的酒太烈,又是处在一种精神高度紧张之后的放松状态下,乃至于事关这段黑历史的具体细节他完全记不起来,唯一还恍惚能记起来的是在脑子彻底变成一片空白之前他似乎是和明楼谈论学校里的情色训练课程……来着?

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天从酒店的床上醒来,阿诚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这么一句话。

他身上穿着浴袍,可也只是有浴袍而已。换言之,除了浴袍什么也没穿。

应该是开窗换过气了,房间里有股早晨清冽的冷空气味道,不过敏锐的鼻子依然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暖香,告诉他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更不用明显有其他人睡过的另一半床铺以及他胸膛上依稀可见的红痕了。

真是一位热情的女士啊……阿诚囧着脸想。

关门着的浴室中隐约传来水声,应该是那位与自己共度良宵的热情女士在洗澡。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拿过纸笔留下一张条子以及二十法郎就跑了。走的太匆忙,乃至于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并没有啥女士用品。

于是当明楼洗完澡出来想要和他就某些问题再仔细深入的谈一谈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被有意处理过的空房间。

哦,桌子上还用枝玫瑰压着张便签。

走过去拿起,只见上面写着:

致我美丽的不知名的女士:

命运安排我们昨晚的相遇,那美妙的时光令我如坠梦中。但是,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请收下这20法郎作为感谢。吻您那迷人的眼睛。        

别了。

拿着那20法郎,美丽的不知名女士明楼先生的脸,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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